目前分類:拔掉電話線(暫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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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跟你說話,我要跟他說。」我戳了戳他的胸口。

  “為什麼?我跟他不一樣嗎?我不行嗎?”其實我沒有學過辨識唇語的相關課程,不過「他」的話我竟然都能無誤的接收,這種能力讓我汗毛直立,「你不可以用這種霸道的方式,這對他不公平,那是我們的事,跟他沒關係。」然後他勾起一個笑容,我不知道那是誰的笑容,通常我是喜歡看他笑的,但是這個瞬間只有恐懼蔓延再蔓延。

  “你很在意他。要怎麼樣你才可以在意我?”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這時我還以為那是「他」控制的動作,因為他曾寄宿在我的手上……至少是他的思想。但是我錯了,慶幸是錯的,他開始在自己的臉上刮出紅痕,交錯的線條拼成了幾個字:怎麼?

  那一瞬間我的激動無法言語,搶過他的手飛快的寫下: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他擺了擺手,這時剛剛被我忽略的薄唇又舞動了起來,“你要我怎麼做才可以得到你的關注?”唇瓣掀動著,像是吐出毒氣的開口,我把他的手捏緊了一點,最後才遲疑的回答,「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他?」這個疑問已經在我心裡盤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我想知道現在我眼前的他,有哪裡是他,“為什麼?這問題很有趣呢,因為,線接上了阿,”被我握住的手突然反握了過來,還把我的手掌攤平,我一時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然後他的手指在我的掌上寫下了幾個潦草的字:你在跟誰說話?

  我實在分不清楚現在的情況,難道他沒有意識到他的嘴巴不受控制?我只好以問句來證實我的推測,我寫到:為什麼你不用說的。

  然後他原本空洞的眼轉向了我,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疑惑眼神,那瞬間好像一副空殼重新被填入記憶體,他用力咳嗽了幾聲,調整一下音量,還試探性的喂喂喂低語,然後才發出聲音回答我,「你這問題很笨,不過還滿有用的。」



  在那之後,我和他整理出一本筆記,用來解釋「他」的行動模式。

  因為目前發現的接收者(是的,我們暫時使用了這個有些中二的名詞)只有我一個,但是因為我也曾和本體右手形成收發,所以先假設為一對一模式;然後是透過第三者來形成連結的第二模式,由於第三者無法加入對話,而稱為轉接模式。試想如果我把他說的話告訴第三者,那麼他和第三者可否形成溝通?

  當我和手對話時,我用眼睛接收,用嘴巴傳達;而他則是用我的耳朵接收,右手傳達。假如那時候如果我在聽音樂,那麼他還接收的到我說的話嗎?又,我想用右手寫字時,我做的到嗎?

  我們決定測試看看。



  如果這是條電話線,除了等他打過來,我可以回撥嗎?該不會我是超額通話,被限制接聽的死小鬼吧!我冷笑。

  這實在是一件很難說明的賣力行為,就像是挪動已退化的轉耳肌,但是還是有人能辦到,例如我。

  我都能想像他被切斷連結的尖叫聲,啊哈哈哈,就像被地震困入斷壁,卻在電話接通時沒電,啊哈哈哈,我真是令人厭惡,不過我可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現在才說,可能已經太晚,沒辦法接受就儘管摀著耳朵跑吧;不過只有怪物才會找上怪物阿。是呢,我只在乎他,剁掉一隻手有何不可?還好那個傢伙並不是我這種執著的個性,不然沒有慣用手還挺不方便的呢。

  說老梗也好,他是救贖對於世界;更是露水對於我,羽翅之於飛鳥,四肢之於奔獸……

  不會認為我對他的狂熱是病態的也只有他了,真的我的要求並不多阿!侵害領地的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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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我以為我可以是的。

但是我還是辜負了他。一直忘不了,也不可以忘記,我是這麼想的。

最後「他」順著雨回來了。




  那一天的雨細細密密的像是交織的霧霞,「他」就直立在雨中,與其說是監視者,更可以以觀察者這種名詞來形容。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噩夢回來了。





  原以為不會再看到的身影,以為已經沒有關係的人,真真切切至髮梢水珠滴落……明明就決定承擔一輩子、或是更多……你還奢求什麼?





  我一步踏出走廊,隔著千絲萬縷和他靜靜的對望,被涼意凍紫的嘴唇、互相撞擊的牙齒,喀喀喀喀喀。

  「為什麼,你,誰?誰!」他沒有動,甚至連呼吸引起的胸膛起伏都被忽略了。我想轉身逃跑,我知道他會跟上來……凝望,這種沉默無止境的流淌,然後他出乎意料的蠕了蠕口,來這裡,他用唇型拼成了這三個字。

  三公尺,大約三步的距離,被對著我的他,飄忽的像收訊不良的電磁波屏幕,只要有一個撞擊就可以把畫面抹黑。淅瀝淅瀝,啪搭啪搭,腳步聲形成第二條上浮的路。

  最後他的腳步停在我們一起種上的櫻花樹下,他用腳踏了踏根部的泥土,連綿的雨已經在地上包裹一層不深的水床,樹梢的艷紅隨著他腳下的踩踏漣出了圓圈。就在這下面。不過那又怎樣,我不負責任的逃避著。

  挖開,永遠不在我的選項理。

  「你想做什麼就說吧,不要在期望我可以和以前一樣了解你,我累了,不想猜了。」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在雨霧裡我看不出他是否在哭泣,我只能挺直腰桿,虛張聲勢的假裝主導權像過去般緊握手中。

  為什麼不要我了。是細語還是根本沒發出聲音呢?

  兩公尺、一公尺、零。我抱住他,因為他太害怕我的答案。我不知道他為了這一天猶豫了多久,就算距離這麼近,他還是顫抖著、不解著。

  「離開我之後你去了哪裡?有找到答案嗎?為甚麼還是走回你痛苦的原點呢。」最後一句話,比起疑問更像是感嘆,他已經替我承受太多,多到讓我覺得放他走才是最好的結果,這帶給你痛苦了嗎?最後我還是為自己著想。

  「我以為我找到答案了,」他說「可是沒有你,我做不到。」我撥開他臉頰旁集結成束的頭髮,「那都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懦弱。」

  我說過,我的噩夢回來了,並不是指他,是他身上的東西。





  「他」不是一個人,不只是一個人。

  那個東西沒有形狀,沒有聲音,但是他有思想,努力的用各種方式表達自己。

  第一次發現到他的存在是在小紙片上,一張用我的手寫成的紙片,不是我的字。

  ”你好:)”他寫道。

  「你好阿……」不知道是為了自嘲還是真的想回答他,總之在那之後,我一直在想,是否可以從那時候就把他抹煞在字間。

  他開始和我交談,通常以文字的形式,某一天一切都變調了,他不滿足……永遠都不會滿足。





  造某恐怖小說的順序,成為人類之前必須經過大小不一的個體實驗,但是他太貪心,改不了的貪心……他變成「他」的潛伏期不是你能想像的。

  ”我想跟你說話。”他的臉漠然的像精緻的傳聲機,如果已被搶奪主控權這種惡靈小說的形容方式你說不定還能比較釋懷,但是我感覺不到他,他們都不在這裡。

  目前我想極盡所能的描述卻只能以舉例的方式讓你明白:當你接起一架家用電話時,你可以清楚的知道來電者並沒有附身那台電話,而是透過「什麼」來產生連結;換句話說,如果你接起電話,對話的同時你可以甩動電話線,搖晃話筒等等,對來電者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唯一不能做的除了主動掛斷,就是拔掉電話線,拔掉之後再也不會有電話打進來了。

  我必須找出他們之間的電話線,然而我發現那並不是像原理一樣單純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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